最近，据说这个视频很红。

十年前的阿菲演唱会被重新翻了出来，那时候的阿菲，还会笑着唱歌，那时候为她打鼓的，还是那个让她爱过恨过痛彻过的窦唯。 　

十年后的今天，阿菲已经不再唱歌，尽管复出的传闻不断，她身边的，已经换成了也许她觉得能给她温暖的某男。

人们常说，the older, the wiser，但很多时候我在想，岁月为我们累积的是渐涨的wisdom，还是caution？

前两天看一个巨装B的港片，梦游一般的两个小时过去了，仍是对剧情人物一头雾水，结尾的时候，女主角一个人站在一片废墟瓦砾中，眼神空洞，屏幕上闪过一行字：

一切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，如露亦如电，应作如是观。

当时就感到心底的某个地方被狠狠地蜇了一下。

尽管我们从小从马哲书上学的辩证法告诉我们，人不可能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。 但是可惜的是，别说是同一条河流，就是同一个火坑，我们还是无知无耻无畏地往里不断蹦跶。

我有时候想，昨天的种种苦楚，是上天给我们磨砺的机会，还是给我们的警示，就好比某年某月某日，你被一巨毒的蛇咬了一口险些丧命最终留了个大疤，这个经历不见得会让你若干年后宝剑锋从磨砺出，但至少，下次见着蛇了，你会懂得绕着弯走了。可是，要是咬你的不是蛇，是人呢？ 　

白岩松大叔曾经有本书，书名叫《痛并快乐着》，尽管大叔当年的初衷是为了描述他作为一个传媒人，职业生涯带给他的痛苦但是喜悦并存的纠结感，但后来这五个字被越来越多地用到了对人类感情形容上。

但事实上是，我们大多数人都有潜在的SM情节，对于爱情，对于性。我们或是施虐者，或是受虐者，施虐一方在折磨别人的过程中得到占有征服的快感，受虐一方在被折磨的过程中享受痛感带给他们的愉悦。痛是可以让人愉悦的，当然我一直认为这应该归入变态心理学里面。《桃色》里面的那个日本老女人，拿着一把皮鞭缓缓地说，婚姻的实质就是一场长久的SM。听得我那个小心肝从里凉到外。

仓央加措问佛，要是遇到了爱的人，却担心没法把握，没有结果怎么办？佛说，留人间多少爱，迎浮生千重变，跟有情人做快乐事，别问是劫是缘。

这句话后来被黄沾大叔写进了《流光飞舞》的歌词，值得一提的是《流光飞舞》是电影《青蛇》的主题曲，看看那部电影的结局，你就知道，佛当时是在忽悠仓央加措的。因为佛很早以前同样说过：由爱故生忧，由爱故生怖，若离于爱者，无怖亦无忧。

有时候我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，只是走得久了，走习惯了，并且，走得太久，已不知归途在何方。

那么个5年前，在我还是个小loli（哈哈，仰天长啸三秒）的时候，也曾经那么相信，人生在世，遇到合适的人，遇到那些能让你有butterfly in the stomach感觉的男人，一定要去争取，不顾一切地跟他你是疯子我是傻，缠缠绵绵绕天涯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你可能会发现他有种种毛病，结婚承诺恐惧症，工作狂，酒鬼，偷窥狂，色情狂，性爱狂…但你还是那么执着地认为，我那坚不可摧足以令天地动容山河变色的爱情可以攻克一切困难，让一切王八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

几年后，这场爱情攻坚战渐入尾声，结果无非两个，王八蛋还是王八蛋，尽管他跟恐龙一样都是壳里孵出来的，但你永远别指望他会喷着火，踩着五彩云霞来接你。结果二，王八蛋总算进化成了相对高级的物种，但这时候你不高兴了，操，老娘当年有跟他耗的时间精力，足以找到各种禽龙极龙阿马加龙奥古斯汀龙拍一部集科幻，浪漫，色情，悬疑，后现代为一体的《我和那些龙，不得不说的故事》。

当年小loli我就是经历了后一种状况，某年某月某日在自家阳台突然被自己醍醐灌顶，幡然醒悟，彻底结束了那绚然多彩的，朦胧绮丽，实则是乱七八糟，感时花溅泪，恨别鸟惊心的loli生涯。

为了证明教育部审核青少年读物是多么英明的决策，我不得不拿自己当一回反面教材。想我当年loli期，被安妮宝贝荼毒的一腿，当时觉得这人生啊爱情啊就应该像烟花一样，虽然短暂，但是在转瞬即逝的瞬间留下了最灿烂绚丽的永恒。

现在想想，真他妈的狗屁。生如烟花绚烂，多美的句子啊，纯粹是文字的功劳，要是换种说法，生如二踢脚般响亮，你还依不依。

后来，安妮宝贝自己都没嫁给一个黑色衬衣平头，指尖萦绕单单烟草味，让她爱到藏入子宫，恨到愿以利刃穿心的男人。我更是感到自己就那么被华丽丽地骗了很多年。只是这黑色衬衫的癖好遗留了下来，身边男士皆知，几乎成了男友跟我的约会制服。

5年之后，时光流转，山不转水转，水不转我自个儿打转。然后就转出了另一个王八蛋。情戒，色戒…可是很多时候，如果人真的动了心，连八戒都不顶用。

然后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似曾相识的剧情再次上演，连心情都是如出一辙。唯一不同的是，5年前的王八蛋是镶金的，这次的王八蛋是镶钻的，钻石钻石亮晶晶，闪啊闪啊的就把你闪忽悠了。然后这时候，就充分体现出人生经历，成功的失败的值得炫耀的狗血的不好意思再提的…是多么重要。再次看到蛇，你不再会惊慌，你会思忖是该撒腿就跑，还是略施小技，把它一棍子打晕扔进锅里或清炖或红烧。再次看到让你心动不已的男人，无论他又多好，你都不再会仓皇失措，你会一身阳光地站在那里，微笑地对他说： 　　

I love you, but I love myself more.

你不会再试图以无止境的牺牲，无限度地自毁作为交换，以期改变进化某个物种，以期某天当他倦了累了看破一切红颜终于愿意归巢终于肯蓦然回首，可那时在他眼中的你，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自我贬值，是否还能如初见时一般的鲜活美好。

我不是说爱情不值得我们牺牲与付出，爱情值得，但是否他值得？把Bridget Jone‘s diary重新翻出来看，当Bridget面对Daniel的背叛，她只是将他痛快羞辱一番然后昂然离去，没有一丝挽留和卑微。但当她以为Mark误会了她而她离她而去的时候，她穿着内衣内裤就飞奔出了公寓，在飘雪的伦敦街头苦苦搜寻那个身影。

你冲着大海喊我爱你，你的声音很快就会烟消云散，你冲着高山喊我爱你，高山会给你相同的温暖回应。

每一个青涩无知羞赧的小loli都会成长为成熟勇敢犀利的御姐，每一个此间的懵懂少年都会成长为对自己对他人有所担当的男子汉。只是，这个过程，对于有的人是一年，对于有的人是十年，对于有的人是，一辈子。只是，在这个过程中，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伤害，成为了你人生进化论的炮灰，你的千帆过尽，留却他人的却是一张失效的票根，你的弱水三千，留却他人的却是永恒的干涸。

但也许这也就是人生，六道的轮回，永无止境，此生所欠的，来世定当奉还。只是这一世，让我们活的自我，开心，尽兴，不悲过去，不贪未来，心系当下，由此安详。

那个任性的少年总有一天会长大，这期间的阵痛自有人去承担，而你跟他，两个人即使背对背着走，绕这个世界一大圈，还是必定相逢，某天再次相逢，你们面对的是，更好的你，更好的他。

爱情不是自毁，不是失衡的付出，爱情教会我们的，应该是首先对自己珍惜，然后才能珍惜他人。如果你不是一棵参天大树，就永远不要企望他人会停驻在你的树荫下憩息，懂事，成长，永远应该在心动，清深之前。